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早就已经计划好了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呢?
急救室的红灯还在继续地亮着,红色折射到每个人的瞳孔都是骇人的血色。
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了,自从向蓝被呼啸地推进手术室,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再也没有了消息。
一行人各怀心事坐立不安地徘徊在手术室门口,生怕红灯灭了,医生出来说已经尽力了。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饶清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和向蓝商量好了,只劝说饶雪音放弃饶家的继承权,逼不得已再假装摔倒嫁祸给饶雪音。
怎么现在成了假戏真做,向蓝真的九死一生了呢?
对,是饶雪音!都是因为饶雪音这个贱女人!果然贱女人养出来的女儿还是贱!
饶清逸的目光突然对准了饶雪音,眸子里尽是仇恨的目光。要不是顾忌着范向臣在身边,说不定饶清逸早就扑过去像野兽一样咬断了她的脖子。
阴冷仇恨的目光像无形的刀剑直直地扎进了饶雪音的心窝。即使饶雪音是钻石心,也被生生地敲碎了。
这样的哥哥,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像看仇人一样看着自己,饶雪音被看得心惊,只能紧紧握住身旁范向臣的手才能稍微让自己镇定下来。
“饶雪音!都是你!”饶清逸再也忍不住仇恨了,踉踉跄跄地跑到饶雪音面前,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这个丧门星!都是因为你!要是蓝儿有一点儿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呼吸被一点点掠夺,空气变得无比稀薄,饶雪音几乎能看见眼前星光闪烁。
这就是将死的感觉吗?求生不得,被一点点窒息而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死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痛苦。
“饶清逸!你立马放手!她可是你亲妹妹!”范向臣不敢近前,生怕饶清逸手一收紧就伤到了小音儿。
“亲妹妹?”饶清逸狰狞地笑着,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亲妹妹就这么害我?她也配是我的亲妹妹?”
窒息没有想象到的那么可怕,这些话却像是寒冬的雪尽数撒在了伤痕累累的心上。
没有来自死亡的可怕,饶雪音只觉得自己这一瞬间心凉得都麻木了。
“好,小音儿也不需要你这种哥哥!”范向臣邪魅地笑着,那无声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恰好我是这家医院的大股东,”范向臣云淡风轻,却又不让人察觉地紧紧盯着饶清逸,“立马放了我夫人!不然我立马让医生停止手术把向蓝扔出去!”
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饶清逸狐疑地看了范向臣一眼,仿佛是为了验证他说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范向臣的确能力非凡,但是那只是在商业上。毕竟就算一个人再有钱也不可能垄断这种大型的医院。
怜悯地看了饶清逸一眼,范向臣打开手机随手,拨了一个号码,“喂,我是范向臣,立马让仁和医院的院长过来见我,我在手术室门口,别让我
重复第二次!”
饶清逸有些害怕,不自觉地放松了掐住了饶雪音的手。
大片的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了饶雪音的肺里。一时恍惚,饶雪音竟然觉得像是在梦里。
手术室外象征性地挂着一个老式的钟表,秒针不是消音的,吧嗒吧嗒地走过的时候,就像是生命在悄无声息地流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长长的走廊并没有出现其他人的身影。
感觉自己被骗了,饶清逸慢慢收紧了自己的手,断定范向臣就是在拖延时间。
“哥哥,不是我……”饶雪音惨叫一声,心疼得范向臣的心都要碎了。
看着饶清逸的理智渐渐被愤怒所取代,小音儿的脸也越来越苍白。范向臣暗叫一声不好,心下前所未有的慌乱,陷入到了不知进退的地步。
“够了!”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饶凡杰终于看不下去了。
小姑子要害嫂子,哥哥要杀妹妹,谁能告诉他,他们到底是不是都吃错了药!
就算是已经苍老了的饶凡杰,在饶家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这句话一出口,饶清逸就不自觉地松开了手,茫然地转过头。
怒火中烧,饶凡杰大步跨过去,长臂一挥,饶清逸躲闪不及就重重地这个耳光打倒在地上。
“爸爸……”饶雪音仰起脸来,想要解释,还没等到说出口,紧接着耳畔一片轰鸣,脸颊上就是火辣辣的疼。
“饶凡杰你干什么!疯了吗?!”范向臣怒目圆睁,狠狠等着饶凡杰,手连忙把饶雪音紧紧保护在了怀里。
胸膛不断地起伏,饶凡杰觉得儿媳妇还没急救出来自己倒是就要心脏病发作进去了!
“丢!人!现!眼!”饶凡杰一字一顿,恨不得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饶雪音身上。
这个女儿从小就是最让自己省心的,她也是按照自己想要的那样长成了一个温润却不怯懦,善良却不泛滥的好姑娘。
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女儿能为了自己的遗产推倒自己怀孕的嫂子呢?
两行浊泪蜿蜒而出,这其中的失望早就不是言语所能表达出来的了。
饶雪音也是楞在了范向臣的怀里,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用这样的语气说自己。
真是千夫所指!
“哎呦,我的女儿,”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妇女灵活地绕过了人群,扑向了手术室,“我的女儿好惨啊!怎么嫁到了这种人的家里!”
虽然只有婚礼上的一面之缘,饶清逸还是迅速判断出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丈母娘。
“岳母,蓝儿一定会没事的!”饶清逸鼻头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是他愧对向蓝,是他疏忽了才让那个妹妹加害了向蓝!
哭的正起劲的中年妇女胡媚兰一看旁边就是饶清逸,立马转移了注意力殴打起来了饶清逸。
“你这个混蛋!枉费我把女儿养这么大就让你给糟蹋了!”胡媚兰一边哭一边嚎叫,“想当年我带着蓝儿一把屎一把
尿地把她养大,就是让你们家里人这么糟蹋的吗!”
“岳母,您冷静点儿,”饶清逸不敢反抗,只好尽量躲避打向脸的拳头,“蓝儿一定会没事的!”
听到饶清逸的保证,胡媚兰哭的更厉害了,索性躺在了地上撒泼,“我要是再信你我才是傻子!要不是你蓝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不是我,”饶清逸下意识就要推脱责任,“都是饶雪音那个贱女人!”
这样不假思索的话才最是伤人心的。从潜意识浮现的,必定是最真实的。
饶雪音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凉透了,彻彻底底地和饶清逸再也没有了关系。
“饶清逸!你说话最好是讲究证据!”范向臣忍不住替饶雪音开口辩驳,“你要是再敢信口雌黄,信不信我告到你破产!”
范向臣话音一落,就听到了来自走廊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是小艳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少爷,您要的监控录像。”小艳一边喘,一边把录像递了过去。
饶清逸冷笑一声,打开录像,从头开始看。随着录像里向蓝的一声惨叫,饶清逸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果然!就是饶雪音这个贱女人推了向蓝!
“饶雪音!你这还想怎么抵赖!”饶清逸的声音就像来自于地狱的钟声,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饶雪音的耳膜。
范向臣不相信,立马夺过来了录像,从头开始播放,果然录像上显示是向蓝先拉住饶雪音,然后就重重地扑向了石墩。
从感性来说,向蓝不可能蓄意谋杀自己的孩子嫁祸给饶雪音,但是从理性上来说一切皆有可能。
何况,小艳来的也太过及时,太过刻意了。
范向臣的眉头动了动,低下头,发现饶雪音也在看着自己,眼眸中是和自己一样的疑问。
相视一笑,范向臣就心领神会了,这种情况下还是自己出手最靠谱。
“果然是你推的蓝儿!!我就算不活了也要拉你做垫背的!”胡媚兰转身就要扑向饶雪音,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大半脸,谁也看不清楚胡媚兰的神态。
等到胡媚兰的手伸向了饶雪音,范向臣才不经意地幽幽开口,“是谁告诉你饶雪音推了向蓝?”
看似平常的一句话,一旦着重点加在了“推”上,就会变得耐人寻味。
果然胡媚兰立马闭了嘴,神色紧张地左顾右盼,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是我告诉胡夫人的!”小艳自告奋勇地跳了出来,“夫人一出事,我就打电话通知了胡夫人……”
“对,对,”胡媚兰连忙点头应是,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的真实性,胡媚兰立马转过头作势指责饶家,“就是小艳告诉我的,不然你们还想瞒住我吗!蓝儿可是我的亲女儿!”
越是想要强调什么,就越是想要隐瞒什么。一个人在慌乱无助的情况下总是容易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说出来一些不该说的话。
(本章完)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