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老彭结婚
前面讲过,自从老彭被何兰捉奸在床,两人便分手了。
何兰迅速消失在大家的视野当中,毫无音讯。
老彭似乎并不在乎,也不后悔,因为道理是明摆着的:他不可能一辈子只跟一个女人上床。我觉得这个道理对女人来说是最不合理,最不公平的。但对于男人来说却是最合情合理,最无奈的。
我知道,老彭交往女人无数,但他对何兰是最有感情的。只不过他不愿意轻易表露出来而已。
有一回,林若弟告诉老彭,她在飞行的时候见到了何兰,聊了好一会。
老彭问:“这几年她跑哪里去了?你问了没有?”
林若弟:“我问了,她说她被调到岳阳某公路收费站当站长,之后又当上了局里的办公室主任。那次是陪领导出差去北京。”
老彭:“那领导是男的女的?”
林若弟:“男的。”
老彭:“完了完了,何兰肯定被玷污了。”
我笑着说:“你别想那么复杂,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
林若弟:“就是。那男的都五十几岁了,矮胖矮胖的,没几根头发,像个冬瓜似的。何兰姐肯定看不上。”
老彭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日渐荒芜的脑袋,道:“她怎么老喜欢秃头呢?”
我说:“秃子聪明呗!”
老彭问:“她还说了些什么?”
林若弟:“她问,大家都还好吗?我说都挺好的。”
老彭:“你就没跟她提提我?”
林若弟:“没提。我忘了。”
老彭指着若弟对我说:“王进,你看看你这队伍怎么带的?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我对林若弟说:“你看你又给我丢丑!下午到会计那里领工资,明天不要来上班了。”
林若弟笑着过来拧我。
两年后,某日,时任的士司机的铁军找老彭代晚班,老彭正好没事,欣然应允。那晚下雨,开始生意好得不得了。过了10点,客人少了,老彭转了很久,才在黄兴路接了两个客人往东风路。坐在副驾驶的那客人鬼头鬼脑地盯着老彭看了老半天,突然喊了一声:“彭定国。”
多少年没有人喊他的学名了,老彭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何兰。
“吱”老彭一个急刹车,差点被追尾。
何兰笑道:“慌什么?慌什么?”
老彭:“没慌。我有什么好慌的?到了,东风路。”
何兰回头冲后座的那人说,“小赵,你先回去,你把资料整理一下,明天带给我。”
那小赵说:“好的。何处长,那我先走了。”说完,便下车走了。
老彭眉开眼笑伸出手来:“啊耶!原来是何大处长,失敬失敬,以后要烦何处长多多关照。我要向你老人家反映情况,现在的收费站网点设置太不合理哒……”
何兰没去握他的手,而是摸了一下老彭的脑袋:“还是那张寡嘴。头发怎么又少了?”
老彭也摸自己头发,感慨地说:“人间正道是沧桑啊!你倒是跟从前一样,一点没显老。”
何兰:“他们那帮人还好吗?”
老彭:“李雷和沈欢快结婚了。王进跟林若弟分了,刘学伟还是个刘光南。”
何兰:“你呢?”
老彭:“我?呵呵,这么多年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何兰:“鬼才信你!”
老彭:“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呢?离了吗?”
何兰:“我倒是想离。但人家民政局说了,未婚青年不能办离婚证。”
这时广播里传出即时新闻:“国际数学大师、南开数学研究所名誉所长陈省身先生3日在天津病逝……”
何兰:“还玩数学吗?”
老彭:“你走之后,就没玩过了。”
两人一段沉默,各怀心事。
何兰看了看车窗外,问道:“这里是不是松桂园啊?”
老彭答道:“是松桂园。”老彭忽然想到以前经常和何兰一起在松桂园喝茶,赶紧接道:“前面是竹淇茶馆!我们去喝一杯吧?”
何兰看着窗外,没有回答。
老彭:“别怕,我请!”
何兰笑了。
老彭:“如果你有报销,你请,也可以。”
“怎么老没长进呢?”何兰一拳打在老彭的肩上。
两人在茶馆里聊到了深夜。
第二天,这俩人便邀我吃饭。
我:“何兰,你不晓得呢!你走之后,老彭天天就是叫唤:兰啊兰的。烦死人了!”
老彭解释道:“我是在讲:做人难。”
何兰笑得脸都红了。
我看得出来,这俩狗男女,有路!
果不其然,一个月后,两人宣布:结婚。
婚车居然就是铁军的那辆开了两年的出租车!
婚宴居然就摆在印花大酒店。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