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山关...
关铁山...
作为龙寰西边的门户,当真可以说,铁山关的存在,是给吐斯汗国与南疆国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与挑战。
要知道,铁山关始置于太祖皇帝陆渊西征吐斯汗之时,为了能更好地限制住吐斯汗东进的步伐,而设立于铁山之间的一座军事据点。
而随着这几代人的不懈努力之下,龙寰朝廷更是将铁山关给发展成了一座宛若铁桶一般的要塞,再加上那两万有余的驻军,当真可以说,铁山关就好似一根卡在吐斯汗国与南疆国喉间的刺,是吐也吐不出来,是咽也咽不下去,当真令两国之君无比的难受。
既然铁山关如此让两国之主犯恶心,那为何吐斯汗王与南疆王不再度联手进攻铁山关呢?
其实,这手呢,两国是时不时地就会拉起来的,可是即便是这样,这座铁山关依旧存在于哪里,存在于那山涧之上,俯视着西方的沃土,俯视着西方的百姓。
再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两国能联手拿下铁山关,那么在当年太祖皇帝亲征仓州的时候,铁山这一战略之地也不会说丢就丢的。
而如今,铁山关俨然成为了龙寰的西门户,成为了那一道阻拦在仓州的第一道高不可攀的城墙。
据《书·太古轶事》记载,铁山关与另一重要的军事关隘千叶关,是均驻于龙寰的冶郡之下的,二者行犄角之势,与冶郡相互牵扯,乃是仓州极为重要的屯兵之地。
同时,因冶郡乃为出往吐斯汗国与南疆国的必经之要道,这就更加地考验此二关的镇关之能力了。
有书曰:“将马不谱秋风素,愿入铁山走一遭”。
便是这个意思!
而作为龙寰的西大门,如今的这座铁山关,更是在无形之中被历史所赋予了重任,这也难怪为何这座龙寰的关隘,会在吐斯汗国的子民心里,是被给予了那般大的念想了。
当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就只盼能收复失地,能拿回家乡,而回到家乡的前提,便是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征服眼前的这座铁山关!
铁山关...
关铁山...
只是,这真正所关住的,除了那座山之外,还余下什么呢?
是人心底的欲望?
还是人眼前的迫切?
... ...
“老夏啊,你就给我个准话吧,这一仗,咱们能有多大的胜算?”
手指不断地敲打着桌面,是传来了一阵阵闷响,眼中除了疑虑之外,更多地则徘徊着一股子踌躇,流转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犹豫。
其实这并不能怪田瑶(吐斯汗国当今的汗王),毕竟她能以如今的这般年纪登基,完全是因为老汗王的突然暴毙所导致的,如若说此时在位的还是曾经的那位睿智的老汗王,相信这会儿的她还在为了追逐自己心底的梦是努力呢。
只可惜的是,当剑藏山的人突然到来,没几日的工夫,老汗王就撒手归天了,至此世间上也就传开了这样的流言蜚语。
说,老汗王曾在年轻的时候是得罪过剑藏山,所以导致了这位睿智的王临老了是遭遇了这般的不测,而对其痛下狠手的人正是剑藏山的人。
虽说这样略显滑稽的话本不应该去相信,可是再是不信,话传得多了,也就成真的。
所以在田瑶的心里,她对于剑藏山的态度,也开始变得极为地微妙起来,尤其是当她本人也开始选择相信这般的鬼话后,她对于剑藏山的态度,就显得很是冷漠了。
不过有一点倒是要注意的,那便是此时的田瑶,她还需要剑藏山的势力来帮助自己稳固政权,所以眼下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是不会主动撕破双方的脸皮的,可是这祸根已经埋下了,对于她来讲,跟剑藏山翻脸那是迟早的事了,至于什么时候闹翻,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地给予讨伐,那就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瑶儿,你我同属一门,当师哥的自然不会欺瞒于你,对于眼前的这场战事,咱们获胜的可能,不足两成!”
深深地为之叹了口气,夏至杰的眼中,当真是写满了郁闷,写满了不甘。
“才两成?”
而听着夏至杰的回答,田瑶的眼里也是写满了不相信。
“可不是嘛,如若蒋艮没能落实他的承诺,那么此刻我所说的这两成,都还算说多了呢...”
说罢,夏至杰更是抿了抿嘴巴,那是他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所喜欢用到的一个小动作。
“八比二...”
而对于田瑶来讲,她也同样陷入了深思。
八成对两成...
这仗还怎么打?
是啊,如若按照夏至杰的推算,这两成的胜率,那可不等同于零?
说句再现实一些的话,就算是田瑶将此时拨给夏至杰的兵力再放大一倍,这胜率也不会跟龙寰翻过来的,吐斯汗国还是身处于颓势之中的,而更为现实的是,此时的四十余万兵力,已然是她所能拿出来的全部家底儿了。
毕竟如今的吐斯汗国,还没从上一次的永夜兽潮的风波里缓过劲儿来呢,而夏至杰手里的这些兵力,可当真是田瑶举了全国之力了的。
“对了老夏,蒋艮那边儿给你回话了吗?”
忽然,田瑶貌似想起了什么,只见她急忙地望向眼前的夏至杰,心中的疑惑是脱口而出。
“我这不也在等着他呢,也不知道这家伙那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搞得神神秘秘的,弄得我这两天都睡不着觉,脑袋一挨着枕头,我就满脑子的事儿,烦都快烦死了。”
手肘撑着桌面,手指捏住自己眉间的那处穴位,不断地按捏着,不断地向田瑶释放出自身所无法隐藏的疲倦感。
可是这事儿,却不会因这股疲倦感而褪去,相反的,夏至杰越是觉得无力,这事儿所带给他的压力就越是显得沉重。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啊,老夏,我可是按照你之前给我说的节点在朝前推进着,如今这募兵也已经差不多了,粮草储备也已经基本弄好了,眼下就等到秋收一过,我便会派人将最后的一批物资运往前线,届时这通盘的局,我可就只能依靠着你和蒋艮了,即便只有两成的胜率,你也要给我想办法把这场仗打赢咯!”
可这话说得简单,这事儿办起来可就很有难度了,最起码对于这会儿的夏至杰来讲,那是相当的具有挑战性。
“嚯,你这倒是给我安排了个好活儿啊...”
所以,当田瑶的话刚一说罢,疲倦的夏至杰是连按捏穴位的事儿都暂且放下了,只见他一脸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人,望着眼前这位曾经与她一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师妹,也不知他的话是在打趣,还是在抱怨。
总之就是,夏至杰这边刚一说完,他所换回的答案,就只是田瑶的一对儿白眼。
“哎哎哎,我说老夏,都这会儿了,你就别给我喊叫了啊,当初说要打的人是你,这会儿哭丧的还是你,你说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啊,我可是给你把丑话说到前头,咱可不带这么玩儿的啊,这一次我为了你,那可真是下了血本儿的啊,你要知道,如若你打输了,咱们吐斯汗可就彻底玩完儿了啊,毕竟我可是在举全国之力在准备啊...”
这会儿的田瑶,其表情也是相当的有意思,那模样像极了欲要甩锅的人,而她彼时的话,更是将这一身份是给靠实了。
“瑶儿,你可知道这一次陆锋派了谁来针对我们吗?”
不等田瑶回答,夏至杰自己就给予了对方答案。
“是杨爵啊!”
而等到夏至杰是说到了这么个人物之后,田瑶原本的脸色,是变得愈发的有些难看了。
因为她完全就没有料到,这一次陆锋竟然会将杨爵这么一位声名显赫的老将军给派往仓州,要知道在当初,随着永夜兽潮的南下,为了确保太古大陆东岸的稳定,龙寰是与吐斯汗国之间摒弃前嫌,双方达成了一段极为短暂的合作时间,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为了缓解吐斯汗国这方的巨大压力,当时的龙寰之主便将两个人给派往了西华州(吐斯汗国一州,其地域的重要性等同于龙寰的秦州)。
一位是中年时期的杨爵...
另一位则是处在青年时期的蓉天宇...
当然了,那会儿的夏至杰,还不过是个十七八大小的娃娃罢了,而田瑶就更要小上一些了。
也就在那个时候,在双方合作的那段时间里,眼光毒辣的杨爵便从万人之中发现了夏至杰这么一颗璀璨闪亮的种子,于是乎,前者不顾众人劝阻,是执意将后者给带到了自己的身边,给予了厚望,给予了培养。
最终,随着永夜兽潮的褪去,这短暂的合作也就告与终止了,只不过对于杨爵和夏至杰这一对儿师徒来讲,他俩的缘分并没有就此终止。
逢年过节的时候,夏至杰都会带着大包小包地前去永安看望杨爵,嘘寒问暖,好不舒服,只可惜的是,随着这两年吐斯汗国与龙寰之间的边境纷争日益严峻起来,为了让自己摆脱那些不必要的麻烦,杨爵也曾明确告诉过他,让他这两年少来看望自己。
世事弄人啊!
现在,曾经的师徒就要对阵于沙场,所以当夏至杰在告诉了田瑶他的对手后,田瑶的反应才会显得这般的奇怪。
很是别扭!
很是难看!
“若是此人,你是否会手软?”
沉默了一会儿,田瑶这才重新问到夏至杰,或许对于她来讲,她此刻所关心的事,便是夏至杰会不会因为杨爵的到来而背叛了自己。
“所以我才更需要蒋艮...”
对于田瑶的问题,夏至杰并没有正面去回答对方,反倒是将蒋艮给再一次的搬了出来。
“我...知晓了,看来蒋艮对于你我来讲,竟是这般的重要啊...”
虽说夏至杰并没有直接地回答田瑶的问题,可是对方还是从他的神态举止是捕捉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就像田瑶最后所说的那样,人情世故这种事儿,又岂是一个夏至杰就能摆脱的了得呢?
这其中所夹杂着的复杂关系,这其中所掺和着的道德伦理,哪一项不是在掐着夏至杰的咽喉?
于小家如此...
于大家更是如此...
而现在,大祭司的预言已然贴近了众人的生活,随着一件件预言的降下,那末日的阴影开始笼罩在田瑶的心头,为了能确保吐斯汗的国人能够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去,她必须要确保夏至杰的部队一定要推进到祁水郡一带,也就是说,不管怎样,夏至杰的部队都需要拿下吉安郡,然后以吉安郡为核心,将其战略纵深是朝祁水郡和冉郡二度深入,直至将整个仓州占据三分之二以上才行,否则以龙寰的实力,想要将战事给予反扑,那真的是太简单不过了。
所以...
这场战事,一定要快!
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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