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我和林若弟的恋爱生活
?我的恋爱生涯开始了,就像是一场劈头盖脸的革命,彻底地改变了我的生活。?
在后来的交往中,她不断地展现出她的新优点。比如:大家一起吃饭,有人在桌上说黄色笑话。她不会象某些女孩故意装作听不懂,也不会开怀大笑。而是借故上洗手间,或轻声的打电话。万一听到了,也是淡然一笑。有时,他们说得太黄了。若弟就会央求我:“你让他们别说了。”?
她不许我在大街上乱丢果皮纸屑,不许我满口脏话,几次因为闯红灯跟我生气:“那多危险呀,万一冲出辆车把你轧了可怎么办?”?
我笑说:“你正好可以再找一个好的。”?
“你混蛋!”转过背就哭了。?
我只好赔不是,并保证不再犯了。?
她还是生气。我就哄她,说她是长沙第一美女,全国排第三。第一和第二是别人通过关系搞定的,而她是靠实力拼出来的。?
她破涕为笑,却还是不理我。?
我就质问道:“你的睫毛怎么这么长?这么翘?动画片似的,真的假的?怎么长出来的?你也教教我呀!让我也长成一个动画片。亲个嘴都不方便,扎人。还让不让人过日子啦?”?
这个时候,她就会笑晕在我怀里。我都忍不住要扇自己两记小耳光:“瞧你这张巧嘴!”?
她最让我受用的是,从来不当着外人的面说我的不是。即使在两个人的时候,也通常是这种口气:“今天你只说了十一句痞话,如果能更少一点就更好了。”?
没过多久,我居然习惯了等待绿灯,习惯了走斑马线。习惯了把刘学伟之外的一切废物都丢进垃圾桶。?
我拒绝兄弟们的不良邀请,不再上大街看美女。甚至觉得美女对于我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那阵子对我而言,看美女和看报纸是一回事。?
若弟也经常表扬我说:“最近你的表现越来越好了。”?
我说:“那当然,近墨者黑嘛!”?
“不对,是近朱者赤!”?
“是啊是啊,近朱者赤嘛!我本来挺白的,近了你这个朱,自然就赤了。”?
“你才是猪呢!”?
“对,我是猪,你越来越次。”?
“你才越来越次呢!”?
在认识林若弟之前,我是从来不接送女孩子的。我觉得接来送去要花费双倍的时间和金钱,毫无必要。特别是那些不顺路的,简直是愚蠢。当然,作为礼貌,通常我还是会把的士费付掉。我必须承认,的确有不少女人因为这个原因对我很反感,但我不在乎。可我在乎林若弟。?
我把若弟送到荷花池的芙蓉路的出口处,那里离她家湖南日报的门口还有五十米距离。她不许我送到门口,“因为门卫看见了不好”于是,我们在树影下接吻,一遍又一遍地拥抱。然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慢慢离开。几乎就在看不见对方的那一秒钟,手机响起。第一句话:“我已经开始想你了。”?一切都是发自肺腑,一点也不觉得矫情。?
那段日子,看什么都顺眼,做什么事都有意思,正应了那句话:“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她每天至少打二十个电话给我,把单位上的事细细说给我听,总是问我该如何做,我就以过来人的身份替她一一分析、归类,哪个阿姨得罪不得,哪个大哥应该保持距离,哪个大姐应该靠近一些。这时,她总是象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用无助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看着自己的未来。我暗想,如果有一天,我对这姑娘厌倦了她可怎么办?她就像一件瓷器,纯净,精致而易碎。?
有一天,我无意中在林若弟的包里看到了两个身份证。有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假的那个显示的是浏阳县某某乡某村民组,姓名也是林若弟。我问她这是哪里来的?若弟说,早就跟我说过,她以后想生两个小孩,所以托人去公安局办了一个假的。因为在这个乡下只要打点一下可以生两胎。?
中国实行计划生育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表态了。可是这一项国策带来的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我们以后没有了兄弟姐妹,也没有姑姑、舅舅、二姨、三婶这些亲戚。我不喜欢,我认为这是畸形社会,所以我打算以后要让自己的孩子有至少一个兄弟姊妹,这样我的孙子就能有个舅舅姑姑什么的。这个想法与若弟不谋而合,不过,我们似乎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对于我来说,结婚,就像是美洲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我知道有那么个地方,但暂时没打算去。?
可恼的是,随着精神交流的步步递进,**的交流却停滞不前。我们仅仅只停留在拥抱接吻的阶段,真让人受不了。好几次我都提出要攻打台湾,她总是老成谋国地说时机还不成熟。我倒也不很勉强,事实上在这方面我从来不勉强任何人,只是生理上有点受不了。我承认,自己几乎有些幽怨了。?
我是一个极易厌倦的人,我对任何一个季节都不特别钟意,却喜欢季节转换的时期,对女人也向来如此。?
若弟每天要给我打无数个电话,开始我还兴致勃勃,后来就有些烦了。我不可能每天都对同一件事情都持续亢奋,又不是搞大跃进。反正她是贴定我了,跑不了——当时我确实这么想。?
她觉察出了我的情绪。?
有一段时期,我对林若弟没有起初那么上心了。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的自卑心理在作怪。?
她在东南航空工作,工资待遇自不待言。平时都是打的上下班,衣服裙子鞋子都是几百上千元的高级货,美容护肤每月又是一千多。吃喝不算,每个月要花四千以上。我说:“你这工资够不够你花的?”她说:“肯定不够,家里每月还给零用钱。”人家家里还有,君复何言??
相比之下,我只是一个有志青年,这种青年满街都是。工作尚在若有若无之间,更休提那前途。上个月还在电视台做临时工,名为“副导演”,其实就是在做节目的时候,面对观众现场指挥:“大家要热情一点啊!好,开始鼓掌。好,停。”别的什么也轮不到我插嘴。后来我逞能干有点小创意就强行插嘴,结果迅速下了岗,比“感冒灵”的药效还来得快。现在就说我是社会闲散人员也不为过,入室盗窃飞车抢包的都是从我们这个圈子里想通以后分流出去的。?
说我有一点文化:下笔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说我有一点闯劲:虽怀一腔热血,却袖两管清风。之所以敢把恋爱谈得风生水起,实是脸皮厚实嘴巴甜的缘故。?
每当面目模糊的我配着花枝招展的林若弟走出去,满街男人发射出来的都是嫉妒和质疑的目光。开始我还能沾沾自喜,“我有,你没有,气死你!”到后来,自己也渐渐怀疑:我究竟够不够这个格??
那天,我在东南航空门口,看见林若弟坐在一辆别克车上跟一个男的讲话,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我顿时火起,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吃饭的时候,我说:“今天车上那个是谁?”?
林若弟:“一个买机票的熟客。”?
我略带讥讽:“你倒是认得蛮多司机啊?今天上这个的车,明天上那个的车。”?
林若弟:“他是市委接待处的,来联系团队的事。”?
我:“联系业务干嘛不去办公室,非要上人家的车?”?
林若弟:“他让我上车拿旅客名单,我能不去吗?那是一个一百多人的会议团。好几家售票处在抢呢!何况青天白日的,他能把我怎么样?”?
我知道是无理取闹,但还是说了:“他让你上车你就上车,那他让你上床呢?”?
林若弟:“你怎么又是一副二流子腔呢?”?
我:“我本就是个二流子,你未必现在才晓得呀?”?
林若弟被我气得不做声了。?
我大口喝酒。?
喝到第七杯的时候,林若弟说:“你少喝点,我跟你说点事。”?
我没管她,继续喝。?
“我们公司在内部招空乘,我想去报名。”?
我知道,空乘就是指空中乘务员,俗称“空姐”。我对那个职业很反感,于是说:“那有什么好去的?就是名气好听,其实还是端盘子递碗,跟小保姆没有本质区别。”?
“可是我想去。”?
“你呀就是虚荣心作怪。当空姐不但端盘子,而且是日复一日地端盘子,对自己没有任何提高。”说完,也有点气馁,想自己又何曾提高过?于是补道,“何况还危险,万一出个问题……..”?
林若弟听见我关心她,于是开心起来:“好好好,我听话,不去不去。你也要听话,不许再喝了。”说完一把夺下我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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