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只兔子怎么跑得过一头饱经苛训的狼。
徐熠星没跑出两步就被人拦腰从后面抱住,死死的,力道之大差点把她勒断了气。
“放开!放开我!不然我喊了,我真的喊了啊!”
腰间一松,还以为那人果真放开了自己,只是拔腿再跑时,发现自己被圈在人家的臂弯里,怎么也跑不出去。
徐熠星回过头,狠狠的瞪着他,用眼神杀死他。
忽的,她眼前一黑,所有的力气几乎瞬间被人抽走一般,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与此同时,脑袋里一阵轰鸣,紧接着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喂,又搞什么花样……”
容墨痕吊儿郎当的蹲下身去,看着躺在地上的她,不过几秒之后看到她真的变得惨白无比的脸色后,顿时有些慌了。
“喂,你怎么了,徐熠星!”
提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都过去五分多钟了,明明说好很快就回来的人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想着她离开不久之后就起座跟上去的堂哥,容玉锦彻底坐不住了,对正在聊的几人说了声失陪就起身快步的朝卫生间走去。
敲了敲门,没有反应,拧了拧门把,赫然发现门是反锁着的。
容玉锦干脆扯开嗓子拍着门板大叫:“熠星?徐熠星!你在里面吗?”
无论他怎么摇晃拍脸都毫不理会的人只是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抱着头皱眉扭动,额上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渗了出来,摸一把,全是凉的,连原本殷红的嘴唇都变得毫无血色。
容墨痕索性将人打横抱起,刚往外走就听到了容玉锦的叫门声。
怀里的人一下清醒过来,像听到魔鬼的召唤一般惊恐万状的望着他,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用气息哀求着:“不要出去……不能让他知道……”
容墨痕脚步一顿:“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没事……”
头痛的像要裂开,有人在拿着一根长钉,一下一下从她的头顶往里钉一样,可徐熠星仍是坚持让男人放下她,自己扶着墙在原地慢慢蹲下。
外面的人还在不停地呼唤拍门,还吩咐佣人去找卫生间的钥匙。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容墨痕蹲在她面前,抬手用大拇指各摁住她两边的太阳穴,力道适中的按揉着,试图减轻她的痛苦。
当他是耳聋还是眼瞎?都这个样子了还说自己没事?
趁容玉锦打不开门的这段时间,容墨痕倾上前去也用气息询问道:“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如果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去告诉小锦。”
徐熠星的嘴唇哆嗦的厉害,听到他的威胁后豁然睁开了眼睛,又满含痛苦的闭上,用唇语吐出了三个字:
是脑癌。
三秒钟之后,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容玉锦一进门,看到的是堂哥站在镜子前臭美的身影。
“熠星呢?”
容墨痕转过身来,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不会吧!小锦,人家只是来上个厕所而已,没必要在上厕所的时候都要亲自监视吧?”
容玉锦环顾一圈,果然没有发现徐熠星的身影,应该是在隔间里没出来。
怀疑的盯着自家的堂哥:“那我刚才敲门你为什么不开门?”
“因为我也刚刚出来啊,连手都没洗就去给你开门,会不会太脏了?”容墨痕嬉皮笑脸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将容玉锦满肚子的猜测和怒火也给笑没了。
眼看着容墨痕整装完毕屁颠屁颠的往外走,
走到半路却又忽的一个转圈,转过身来指着他道:“小锦,对她好一点,不然的话,我随时都有可能插足的哦……”
容玉锦咬紧牙关:“为什么你就偏偏看中了她?”
不是怕徐熠星移情别恋,而是他的手段远不及他这个没脸没皮的堂哥,光是站在那里就妖气冲天,更别提和他交手。
容墨痕摸了摸下巴,从怀里的内兜里掏出一个真皮钱包,打开,举到了他的面前。
钱包里珍藏的照片瞬间呈现在他的面前。
容玉锦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上前几步,盯着照片中和徐熠星最起码有百分之九十相似的女孩子仔细的端详。
“明白了吧。”
容墨痕轻轻一笑,将钱包合起妥帖的放回衣服的内兜里,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结束宴会回到家时已经是十一点半,洗个澡也就要睡了,徐熠星趿着拖鞋从浴室里出来,坐在床沿擦头发,不期然又想起了在卫生间里那次令人痛不欲生的头痛。
是开始有明显的症状发作了吗?
从卓拉那里拿回药来之后她都有按时服用,但还是抵不过这又凶又猛的发作,幸好容墨痕帮她当了一段时间,等头痛好不容易退潮而去,她才敢将脸搓的的红润了些的从隔间里走出来。
这种混吃等死的感觉真是糟糕。
徐熠星没心情再做任何事,甩掉毛巾之后顶着半干的头发一头扎进大床里,蠕动着钻进被子蹬掉拖鞋后,就一动也不想动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异样的气息涌了过来,这气息诱人又熟悉的令她一阵安心,但电光火石间,快变成一团浆糊的脑袋里飞快的闪过一些不好的片段。
那种香水,那个吻痕……
徐熠星费力的睁开眼睛,忘记关灯的视野里一片花白,见把人吵醒了,容玉锦干脆放开手脚,伸过胳膊去想把人揽入怀中,谁知那人迷迷瞪瞪的看了自己一眼后,竟翻着身子转成了背对着他的姿势?
刻意拉开的距离中嗖嗖的往里灌着冷风,空调好像有点开的太低了……徐熠星裹紧被子,含糊不清的说:“别碰我……”
“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容氏狗皮膏药死皮赖脸的往她这边又凑近了一些,散发着沐浴露香气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
徐熠星赌气的嘟起嘴巴,没说话。
她是已经失去了独占这个男人的资格,但是至少,在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内,暂时不要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好么?
等她挂了,他就自由了……
小女人周身环绕的低气压都快要变成实体了,容玉锦再不明白就是真的变蠢了。
“还因为那天的事生气?我以为你没有发现,其实你早就看出来了吧。”不顾徐熠星身上发出的‘某人勿近’的气息,容玉锦带着她的身子往自己这边更贴近了些,附在她的耳边喃喃的说着私房话,“那件事起源于一个误会,是我一时糊涂,我保证,以后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好吗,老婆大人?”
徐熠星又羞又恼的扯高被子蒙住脑袋: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两人没有因为这件事争吵或冷战,徐熠星觉得她也没这个时间去浪费,她的‘不想在乎’的态度落到容玉锦眼里无疑就成了‘宽容’和‘忍让’,只暗暗决定以后再不能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才好。
求婚成功之后该做什么?自然就是结婚!
徐熠星在这件事上倒是没有一点迟疑犹豫,她在争分夺秒的活着,也在争分夺秒
的想为对方制造更多一些的美好回忆。
“出来见个面吧。”
只是在家宴结束的第二天,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又来出现搅局。
徐熠星觉得自己的头痛隐隐约约的又要发作。
“我为什么要去见你?我看起来有那么人头猪脑么?”
“是不是人头猪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就是脑子有问题。”
徐熠星噎住,还找不出话来反驳,烦躁的抓抓头发。
“地点在哪?”
徐熠星去的有些早了,坐了一会儿之后才看到男人迈着修长有力的双腿姗姗来迟。
这次他倒没穿什么军装,而是一身简单的黑色背心,迷彩长裤和运动鞋,看起来清爽又性感,就是那身痞气一点没变。
“等很久了?我好感动……”
“我也是刚来不久。”徐熠星果断打断他的自恋行为,开门见山道:“找我来到底是有什么事?长话短说,你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好吧好吧。”还很少有人敢这么不耐烦的跟他说话,这个女人是第二个,趁着服务生还没走,容墨痕点了一杯冰镇可乐,并顺便给她点了一碗水果冰淇淋。
“关于你的病情,你真的不打算让小锦知道?”
“他知道了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容墨痕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随后掏出一张相片来,推到她的面前,相片正是那天给容玉锦看过的那张。
“这是……”
徐熠星好奇的低下头,当看到上面的人时,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
好像自己!
“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吧。”容墨痕十指交叉放在桌上,严肃起来的表情让他俊朗的五官看起来更加英气勃发,“这个和你很像的女人,她已经先你一步去了。”
“死了?”
“对,她是我的前女友,当我得知她的死讯的那一刻,就像是世界末日,那段时间我跟疯了一样,到处的作乱、砸场子,是我爸帮我把这些事统统都压了下去,然后打醒了我,依小锦对你的在乎,我想,他的表现不会逊色于我的。”
徐熠星将照片反扣过去,推回他的面前。
“长痛不如短痛,就算我提前告知他,他也未必愿意做好接受这个结果的心理准备,到时候两个人都会痛苦。”
“你们女人就是这么自以为是和自私。”容墨痕忽的靠上前来,凶恶的盯着她的眼睛,像透过她在斥责着另一个已经逝去的芳魂,“这个笨蛋因我而死,弥留之际却还留下遗嘱告诉她的家人,让她的家人替她保守她已经死去的秘密,害我像个傻瓜一样,明明是她最亲密的男人,却是最后一个得知她已经不在的消息!”
“难道你以为这样的结果才比较好吗?”
他退回去之前又丢下这句,用一种堪称残忍的眼神等待着徐熠星的抉择。
甜品店里人声嘈杂,鲜活的生命和气息,那么令人留恋和难以割舍。
徐熠星低头捏着小勺,戳着刚送上来的冰淇淋。
“最起码你现在还活着,你还有机会。”似乎也不愿看她这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容墨痕忽然放软了口气,像是对这张脸毫无办法一般,开导道:“告诉小锦你的事,然后让他陪你治疗,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徐熠星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他,满是担忧:“我怕的是……如果这样做的话,我连剩下的两个月都没有了,然后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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