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最好的爹爹
她这样说，倒是让宁世泊有些疑惑起来，轻蹙眉头问道：“怎么？芍药难道就认定了肖姨娘不是个安分？根据哪里？”
宁纤碧低头小声道：“爹爹不是说这种话不该是女儿说吗？其实也很简单，女儿只是想，除非肖姨娘被爹爹迷住。不然话，她那天又没喝酒，看见一个男人闯进房里，竟不知道大声呼叫？”
宁世泊神情一凛，过了好半天，老脸慢慢泛了红，虽知这些话不该和女儿辩驳，却仍是想替肖姨娘分辨几句，无关爱意，只是觉着对那个女子有亏欠，于是小声道：“她睡着了”
宁纤碧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宁世泊也是个聪明人，心里就明白了，女儿是不相信，确，别说女儿，就连他自己都纳闷，当日晚上肖姨娘是头一次那客栈里睡，就算她没有什么认床习惯，但还不到酉时末，她又没喝酒，怎么就睡得那样死沉呢？第二天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还撞倒了桌椅，发出那么大声音，都没把她惊醒。
“又或许，她是感念爹爹救命之恩，怕爹爹名声有损，所以才没有呼救。”宁世泊旋即又做出一种猜测，却见女儿这会儿连敷衍他都懒了，直接翻个白眼道：“爹爹真是好会替姨娘着想，感激救命之恩？所以才让爹爹铸成大错？难道这事儿瞒得过同行那么多人眼睛么？”
宁世泊哑口无言，确，第二天，那些下属就看见他从肖姨娘房间里狼狈出来，不到半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只不过男人嘛，大家也不太把这种事情放心上。又不是强暴，反而算是风流佳话。
想到这里，宁世泊也觉着似乎不用对肖姨娘抱太多愧疚之情了。那一夜，她好像确都没怎么反抗，别提大声呼喊，不然话，别说要等别人过来，就是自己，恐怕也早已惊醒，惭愧而去了吧？
“奇怪。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疑惑过后还是疑惑，宁世泊实想不出，肖姨娘年轻貌美。为什么会认准了自己？自己不过是个伯爵府庶子，即便做了官，也只是个芝麻小官儿而已。
“有什么难猜？一个远亲，威远侯府地位也就可想而知了。这世上，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有风骨。能嫁给爹爹这样人做姨娘，总好过嫁给一个寒门学子，为柴米油盐担心，抑或被威远侯府当做什么筹码，送给那些脑满肠肥老大人。”
宁纤碧说有道理，所以宁世泊也有些怅然了。好半晌，他才拍拍女儿头，笑道：“行了。芍药才多大？就非要把人心想得如此险恶。好了，你进百草阁忙吧，想必这会儿心里就抱怨爹爹碍眼了吧？”
宁纤碧知道宁世泊嘴里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已经是半信半疑。这就足够了，只要把怀疑种子种进去。然后去了爹爹抱愧之心，让他时时警惕。肖姨娘就算怀了孩子，也蹦跶不起来。
眼见宁世泊身影已经过了大杏树，宁纤碧忽然叫了一声：“爹爹！”
“嗯？”宁世泊回头：“芍药有事儿？”
宁纤碧点点头，然后将两只手放嘴边，笑着叫道：“刚刚女儿忘了告诉爹爹一句话，女儿心中，你虽然不是好丈夫，却是世上好爹爹。”
宁世泊愣了一下，忽然会心笑开来，摇着头轻声道：“胡闹，真是胡闹”话音落，他转过头继续前行，看似满不意，只是脚步却比刚才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我说没错啊，你确不是一个好丈夫，但确是一个好父亲，不然，这时代哪有父亲会因为对女儿抱愧，便来女儿面前伏低做小，说这些软话？”
宁纤碧宁世泊身后喃喃自语，脸上全是开心笑容：能够这个时代里，得到这个被她叫做父亲男人尊重和怜爱，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幸福女孩子。
转身进了百草阁，今天早上起床后，因为心情还是不太好，所以她没有让玉儿和芦花跟过来伺候。这会儿独自进了屋里，看着摆台上那一格格药材，她双手从药材上轻轻拂过，就好像是拂过梦想中那条锦绣大道。
只不过，锦绣大道现连块基石都没有。宁纤碧垂下头，想到开设药铺艰难，心里就充满了挫败感：蒋经再如何支持她，那终究只是表亲，何况，他年纪也不大，虽然姨妈已经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他去做，但恐怕太大笔资金，还是不会让他没有理由胡乱挥霍吧？可如果他把开药铺事情告诉姨妈，自己就没戏了，只怕余氏和姜老太君要拎着她耳朵，从此将她关家里。
“唉！真是难办啊。”宁纤碧打开桌子上里面那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红色树皮硬纸证书，翻开内页，上面是六味地黄丸鉴定，后配药者，赫然是“百草阁主”这四个龙飞凤舞大字。
“唉！百草阁主，百草阁主，却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百草阁主才能一飞冲天。”宁纤碧合上了证书，来到窗前推开窗子，怔怔看着天边射过来第一缕阳光，心中倍感惆怅。
从百草阁回来，院中便听到一阵阵欢笑声。宁纤碧心中奇怪，暗道那个肖姨娘难道这样厉害？才一上午时间，就把娘亲和兰姨娘都哄住了？她走几步，只见门口打帘子小丫头笑道：“姑娘来了，姨太太和表少爷都等您呢。”
“咦？姨妈和表哥过来了？”宁纤碧见小丫头点点头，心里忽然有些欣喜，暗道这么多天，表哥终于露面了，也不知道药铺事情有没有苗头？刚刚我还想呢。
进了屋，就见蒋姨妈和蒋经正陪余氏坐着，兰姨娘站余氏身后，肖姨娘却是不见人影。
宁纤碧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暗道我还以为这一世里肖姨娘技能进化厉害了呢，这么短时间里就能和母亲兰姨娘打成一片，亏我昨天还暗中挑拨了一番。
心情放松下来，便盈盈浅笑上前见礼，蒋姨妈连忙扶起她，看了两眼笑道：“芍药似乎又长高了些。”说完却见宁纤碧哭笑不得道：“姨妈明明三天前才见过我，这会儿却用这种经年未见口气说话。”
余氏笑骂道：“没规矩，怎么和姨妈说话呢？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每天就知道进百草阁和那些药材打交道，即便回来也是匆匆忙忙，你姨妈会生出这种感觉吗？”
蒋姨妈笑道：“说可不是呢，三天前见一面又如何？刚和你说了两句话，一回头，人就没影儿了。”说完又看向余氏道：“是了，你们老爷去衙门了？怎么不见他？”
余氏笑道：“没有呢，他昨日才回来，哪里至于就这样紧张？有三天休沐，刚刚是出门了。”话音落，蒋姨妈看了看屋里没有别人，方小心翼翼道：“怎么着？我听说带了个女人回来？”
余氏面上笑就略微有些不自然，轻声道：“是，也没什么可说了，我们老爷人品，姐姐不是不知道。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只能说他们有缘分。”
说完就皱了皱眉头，对身旁小丫头道：“你去看看肖姨娘起没起来？这等下就要去宁馨院立规矩了，她这会儿难道还不起身？”肖姨娘毕竟是威远侯府远亲，连兰姨娘都有机会跟着余氏去宁馨院立规矩，她又怎么能被撇出去？这一点上，她地位倒是胜过大房二房那几位姨娘了。
小丫头领命而去，这里宁纤碧便看向蒋经道：“表哥等下也要去见祖母吗？”
蒋经微笑着点点头，然后道：“上次妹妹要花样子，我今天带来了。”说完便轻轻眨了眨眼。
宁纤碧心跳猛然就加起来，不是为俊秀表哥这眨眼睛可爱和风情，而是因为她一瞬间就明白了，表哥为什么要对自己眨眼睛。
药铺！
宁纤碧脑海里此时只有这个词，她猛然站起身，对余氏和蒋姨妈笑道：“太好了，我正愁镇日里百草阁，间歇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呢，家里几个花样子都绣烦了，所以拜托表哥给我外面找几个好样子，没想到今儿竟然得了。母亲和姨妈这里说话，我带表哥去百草阁。”
蒋姨妈疑惑道：“这还用特意去百草阁做什么？等下就要去宁馨院了。几张花样子罢了，难不成还是几片大铁板，你拿不动？”不等说完，便听余氏笑道：“姐姐也是，这就心疼经哥儿了？难道让他跑一趟腿，就能累坏了不成？这表哥为表妹做点什么，难道不是应该？”
她一边说，就给了姐姐一个眼色，于是宁纤碧和蒋经便高高兴兴出门去了，等她们走不见影子，余氏才对蒋姨妈笑道：“两个孩子想多相处一会儿也正常，说起来也可怜，别人家表兄妹都是青梅竹马，独这两个孩子，虽说经哥儿几年前就来了这府里，可连见面次数都有限，不用提一起说话。左右那么多丫鬟婆子跟着呢，你还怕他们做出什么不合宜事情不成？防备也不是这么个防备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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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纤碧低头小声道：“爹爹不是说这种话不该是女儿说吗？其实也很简单，女儿只是想，除非肖姨娘被爹爹迷住。不然话，她那天又没喝酒，看见一个男人闯进房里，竟不知道大声呼叫？”
宁世泊神情一凛，过了好半天，老脸慢慢泛了红，虽知这些话不该和女儿辩驳，却仍是想替肖姨娘分辨几句，无关爱意，只是觉着对那个女子有亏欠，于是小声道：“她睡着了”
宁纤碧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宁世泊也是个聪明人，心里就明白了，女儿是不相信，确，别说女儿，就连他自己都纳闷，当日晚上肖姨娘是头一次那客栈里睡，就算她没有什么认床习惯，但还不到酉时末，她又没喝酒，怎么就睡得那样死沉呢？第二天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还撞倒了桌椅，发出那么大声音，都没把她惊醒。
“又或许，她是感念爹爹救命之恩，怕爹爹名声有损，所以才没有呼救。”宁世泊旋即又做出一种猜测，却见女儿这会儿连敷衍他都懒了，直接翻个白眼道：“爹爹真是好会替姨娘着想，感激救命之恩？所以才让爹爹铸成大错？难道这事儿瞒得过同行那么多人眼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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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纤碧心跳猛然就加起来，不是为俊秀表哥这眨眼睛可爱和风情，而是因为她一瞬间就明白了，表哥为什么要对自己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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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姨妈疑惑道：“这还用特意去百草阁做什么？等下就要去宁馨院了。几张花样子罢了，难不成还是几片大铁板，你拿不动？”不等说完，便听余氏笑道：“姐姐也是，这就心疼经哥儿了？难道让他跑一趟腿，就能累坏了不成？这表哥为表妹做点什么，难道不是应该？”
她一边说，就给了姐姐一个眼色，于是宁纤碧和蒋经便高高兴兴出门去了，等她们走不见影子，余氏才对蒋姨妈笑道：“两个孩子想多相处一会儿也正常，说起来也可怜，别人家表兄妹都是青梅竹马，独这两个孩子，虽说经哥儿几年前就来了这府里，可连见面次数都有限，不用提一起说话。左右那么多丫鬟婆子跟着呢，你还怕他们做出什么不合宜事情不成？防备也不是这么个防备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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